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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未来的三个重要事件

时间:2022-07-05 23:45:30 来源:科普之家 作者:利维坦 栏目:百科 阅读:16

利维坦按:

站在非个体视角去重新观察事物与世界,一直是个充满难度的任务(事实上人类也一直做的很差劲)。因为在此过程中,我们需要无时无刻不去提醒自己尽量保持客观与冷静,避免疏忽与想当然——这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反人性的,因为我们自诞生下来就习惯于(且只能)从自己的视角看待和认知一切事物。

蝴蝶振翅引发海啸,是个浪漫但无疑极度简化的说法。人们不仅会关心海啸是如何被引发的,更会去关心如何应对海啸、海啸之后是怎样的局面,以及蝴蝶为什么扇动翅膀。我们如今所处的世界,被大大小小无数事件所引导或改变,回溯因果并不能改变局面,但也许可以得到一些启示。

对历史的学习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因为我们总是可以看清一个故事是如何结束的,却对它的发端知之甚少。

举个例子。什么造成了金融危机呢?

唔……你需要了解抵押信贷市场(Mortgage Market)。
那什么造就了抵押信贷市场呢?唔……你需要了解上世纪70年代的通货膨胀。

那么,这次通货膨胀又是如何发生的呢?唔……你需要了解上世纪70年代的货币体系,以及越战带来的一系列类似宿醉的影响。
越战又是怎样爆发的呢?唔……你需要了解二战后整个西方世界对共产主义的担忧与恐惧……

就像这样,我们可以无穷无尽地追问下去。

打个比方说,这就好像所有正在发生的事件都有其父母、祖父母、曾祖父母,又有亲兄弟姐妹和堂兄弟姐妹。如果无视事件的来龙去脉,这很可能扭曲一个人对某事件的理解,并给人留下错误的印象,无法正确理解事件的起因,无法分析事件可能会持续多久,也看不清哪些条件还会触发类似的事件。

割裂地看待问题,拒绝对问题追根溯源,这样的思维会怂恿人们轻易得出任何结论,比如天气预报总是很玄,或者政治总是令人恶心。

事件的根源总是错综复杂的。但是当你挖得够深,你就会越来越接近真正关键的大事件:换句话说,少数具有强大影响力的大事件会引发一系列看似无关的后续事件。

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是一次大事件,它可以被视为一系列事件的曾祖母。
从1939年到1945年,这个世界被重启了,而这场战争带来的改变事实上定义了之后发生的一切,因此无论用怎样的修辞手法都很难不夸大二战带来的影响。
青霉素在这场战争中大放异彩,除此以外还有雷达、喷气式飞机、核能、火箭、直升机。二战之后,各国经过深思熟虑都开始推行各种政策,通过消费信贷(Consumer Credit)刺激消费,并免除消费信贷产生的消费税,以保持战后经济可以在战时生产(War-time Production)全面停止之后仍然持续增长。
不仅如此,你每天早上通勤经过的高速公路起源于二战后的冷战时期,它的设计初衷是在核战争爆发时可以快速疏散市民或征调军队。当然了,你正在使用的互联网也发源于冷战时期。顺便一提,冷战就好像二战的表弟。

美国黑人民权运动(Civil Rights Movement)也许是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社会、政治运动,其开端同样发生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并发源于当时民族融合引发的问题。

在这场战争中,由于工厂需要女性劳工扩充劳动力,女性劳工人数增加了650万人。她们中的大多数人战后仍然在工作,这就开启了雇佣女性劳工的时代,到了1990年,女性劳动力参与率达到了二战时的两倍。而这大概就是与我们此生有关的最重要的经济大事件。
想想2019年(原文发表于2019年10月4日)发生在你身上最重要的一件大事——无论是社会事件、政治事件还是经济事件——你几乎可以轻松地从这件事抽丝剥茧,并一路追溯到二战。令人惊奇的是,只有极少的事件可以被排除在这个规则之外。
但这一切不仅仅是令人惊奇而已,其中还包括太多人们容易忽视的问题,举例来说:如果你不能花一点点时间了解二战的起因和结果,你就很难理解过去60年中的一切为什么会发生。

你会很难理解那些最尖端的技术是怎样应运而生的,为什么恐惧而非安逸催生了出那些最重要的创新;或者美国家庭负债程度为什么上升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再或者,为什么欧洲人对于社会安全网(Social Safety Nets)的观点与美国人完全不同。
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曾经预测,那些遭受战争摧残的国家会因此“渴望社会和人身安全”,当然,这一预言是相当准确的。托尼·贾特(Tony Judt)是这样描述战后的欧洲的:

只有国家能给民众带来希望或者救助。在长期的萧条、占领、内战之后,国家作为福利、安全和公平的代理机构已经成为了社区与社会凝聚力的重要源头。

在那场已经有75年历史的世界大战期间,暗中涌动着各方力量,如果你对这些暗流不具备可靠的了解,那么也很难把握深受暗流影响且正在发生的很多事情。对于我(原文作者)来说,
这就会带来一个问题:还有什么事件是类似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呢?
还有哪些大事件(那些曾祖父们)与我们当今的重大课题息息相关呢?想要理解今天世界上发生的一切,我们还需要研究哪些事件呢?
应该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所带来的深远影响是无与伦比的。但是的确有一些重大事件值得关注,因为它们从根本上催生了大量其他事件。
这三个引人注目的大事件分别是人口结构改变、社会不平等加剧,以及接触信息的鸿沟正在变小。

除了以上三点,当然还有成百上千种力量正在塑造这个世界。但是我应该指出,它们中有很多,甚至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都只是从上述三种力量中衍生出来的罢了。
因为这三种力量无处不在而且极易变化,它们都会在未来的几十年之间带来重大影响。尽管具体带来的改变方式不同,但它们将几乎影响到每一个人。

但与此同时,我们事实上并不确知这些影响将如何发生并深化。这就好像在1945年那一年没有人说得准二战接下来将如何塑造这个世界,人们只是知道大战将剧烈地重塑这个世界罢了。但今天我们至少可以猜一猜最有可能发生哪些改变。

1. 人口结构的改变将重置现代经济
美国正在经历这样的改变:

在1960年的美国,0~4岁的人口足足有70~74岁人口的三倍之多。到了2060年,预计这两个年龄段的人群人数基本上相等。
年轻工人的比例正在下降,年长工人的比例正在上升。退休人群——达到退休年龄的人群——正如潮水般涌来。
纵观人类存在的20万年历史,大约有1000亿人相继出生。但是无论在哪个时代繁殖都不是问题,繁育并提高后代的成活率才是真正的课题。然而在几万年间,人性中最基本的部分就是尽可能多地产下后代。这不仅仅是一种生物特征,多生多育也有着根深蒂固的文化地位。
在《人口冲击的战略影响》(Strategic Effects of Demographic Shocks)一书中,作者詹姆斯·福尔摩斯(James Holmes)引用了亚里士多德对古希腊城邦斯巴达的记述:

由于立法者希望斯巴达人口越多越好,即公民的子嗣越多越好,因此当时推行了一项法律,当一名男性有了3个儿子,他就可以免服兵役——如果他有了4个儿子,他就不需要再上缴任何税收。

相似的是,前苏联领袖斯大林曾经为那些孕育10个或更多子女的母亲颁发英雄母亲奖章。
美国在这方面也丝毫不保守,在过去的70年中,盖勒普公司一直在调查美国人理想的家庭规模。在1944年,77%的美国人表示孕育3名或3名以上子女才是理想的家庭。当时美国女性的平均子女人数是3.4名。
接下来事情有了改变。
美国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婴儿潮是一种反常现象,随后出现的经济繁荣也带来了一个可以预见到的趋势:女性越是富有,她们就越倾向于孕育更少的子女,而且这一趋势持续了很长时间。

其中一个成因是越富足的国家就可以提供越好的医疗条件,因此更多的儿童可以健康成长为成年人。早在18世纪,亚当·斯密在其著作《国富论》(The Wealth of Nations)中写道:“在苏格兰高地,产下20个婴孩却没留下2名子女的母亲并不少见。”在100年前的美国,也曾经真实存在过类似的情况。1900年,28%的美国儿童会在5岁前夭折;如今这个数字已经降低到0.5%甚至更低。

对于更富有的家庭,夫妻会转变养育儿女的期望,控制子女的数量。特别是教育成本会引发一个悖论,随着你越来越富有,你会发现自己并不能养得起太多子女——由于经济压力,很难给多名子女提供与自己所受教育相同水平的教育。而且高学历父母本人在校接受教育的时间,往往就是怀孕、生育的高发期。
别忘了,在过去的50年里,拥有大学文凭的人群占总人口的比例正在快速蹿升。

© Jonathan V. Last

美国的生育率正在下降,上世纪50年代,平均每1000名15~44岁女性产下120名婴儿,到了2018年,这一数字已经降至59名。在该统计的原始数据中,1952年美国的新生儿人数比2018年的新生儿人数还多,而2018年的总人口是1952年总人口的两倍多。在这半个多世纪里,新生儿的预期寿命已经从68岁提高到了80岁。

新生儿不断减少,同时其他人的寿命不断延长,这就是一个大事件,因为它意味着人口老龄化。而人口老龄化会进一步震荡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无论是经济增长趋势,还是职场文化,或者全球范围内的国家秩序。

相比其他国家来说,美国的竞争力正在增长,这是目前已知的一个影响。
生育率降低是个全球现象,在发达国家尤其显著。虽然美国正在老龄化,人口增长也在减缓,但是世界上主要的经济体都正在变得越来越像弗罗里达州的养老社区,很多国家的人口增长也已经出现了负增长或者其趋势。
这是过去30年间已经发生的变化:

© Census Bureau International Database

这是预计未来30年中将要发生的变化:

© Census Bureau International Database

无论用怎样的修辞来形容这一变化,你都很难夸大它的重要性。
当人们想象哪一个国家会主导下一个世纪的历史,人们会认为人工智能与机器学习是未来的热门课题,而中国在该领域似乎具备很强的竞争力。但是当一个国家在一代人的时间里就失去五分之一处于工作年龄的人口时,从战略上讲,发展经济就会变得相当困难。
中国当然可以投资一项重要技术,甚至是开发下一个互联网,但是每当与人口结构发生关联,就有可能出现混乱的经济问题。欧洲各国、日本、韩国都有同样的问题,甚至更糟糕。

的确,美国经济也会因为人口结构改变放缓,但是在其他国家该事件的影响已经十万火急。因此,假设生产力增长水平相同,仅仅从人口结构改变这一点来看,未来美国面临并肩负的挑战也没有其他发达国家那么严峻。当然,在科技领域美国可能会犯错,假设中国、欧洲各国、日本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美国仍然可以保持更大、更强的经济实力。
人们喜欢谈论新技术、新发明,因为这样的讨论很有趣,人口结构问题反而毫无趣味可言。然而对于整体经济增长来说,在未来的几十年间,人口结构问题将变得与绝大多数科技创新同等重要,甚至更重要。

人口结构改变还会影响另一件事:新生儿减少意味着一个国家将更多地依赖移民维持人口增长。
提到移民,1920年是意义重大的一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重组了全球移民局势,仅仅在这一年80万人移民到了美国。

而那一年美国的新生儿人数是295万,因此新增公民的比重明显是新生儿远大于移民。

整个20世纪美国都维持着这样的比重,尤其是在移民率降低的时候。

然而一旦生育率下降,这一比重就会反转。“到了2035年,移民会让美国的自然出生、死亡人数翻倍,”《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的特约撰稿人德雷克·汤普森(Derek Thompson)在文章中写道。
根据皮尤研究中心的报告,在未来的15年间,父母均为美国出生公民的工人人数将减少820万,而这一缺口将被1300万移民工人及其父母补足。到了2035年,一代移民人数将增加将近500万人。

当然了,移民预测就像一种因变量,它会跟随政策与经济的风向变化。但是不可避免地,美国的非移民工人一定会不可阻挡地减少——而且这一趋势已经在发生了——因此几乎可以肯定地说,就算移民预测认为移民人数会成倍减少,移民在美国总人口中的占比也一定会增加。
美国是由移民建立起来的国家,而移民总是表现出更强的创业意愿并接受更好的教育——移民只占美国总人口的13%,但是在美国企业家中人数占到27.5%之多。他们对政治产生的影响尚不清楚,对此德雷克·汤普森在文章中写道:

今天,美国联邦所得税中的大部分是由富有且多为白人的中上层、上层阶级支付的,而且这一阶层往往还会支持那些帮扶低收入人群、少数民族的援助计划。这样的事实容易被讲述为一方“缔造国家”,而另一方“坐享其成”的故事,这些故事会让这个国家徘徊在因民族不同而分裂的边缘。但是在一代或两代人之后,这样的情况会迎来转变。因为美国政府部门正在快速多元化发展,其速度超过了退休养老社区的增长速度,少数白人劳工将为白人为主的退休群体提供服务与支持。

美国主要的移民热潮发生于19世纪晚期与20世纪初期,而未来的几十年间我们会看到比今天更低的移民率,但是移民对美国的影响丝毫不会减弱,因为在新公民中美国新生儿的比例会变得更低。

  1. 持续了40年的贫富差距不可避免地迎来了临界点
    贫富不均是引发最多争议与分歧的问题之一,因为它某种程度上直指资本主义的内核与公平背道而驰,这感觉就像一场零和博弈(Zero-sum Game)——类似于拼个你死我活,或者认为损人就是利己等等。从本质上看这很像一种部落时代的产物,部落之间的分歧会升级为战斗,因为你会感到自己的身份和尊严岌岌可危。
    但是在本文讨论的范围内,无论你如何看待贫富不均都毫无意义——它是对的还是错的,是善的还是恶的,或者我们到底该为此做些什么。这些问题不妨留给别人去解决。
    重要的是,贫富不均正在发生,而且正在广泛、深刻地发生。而这也是另一个足以带来千万种影响的大事件。上世纪50年代,历史学家弗雷德里克·刘易斯·艾伦(Frederick Lewis Allen)认为美国从镀金时代(Gilded Age)过渡到一个更平衡的经济时期的过程,其实是爆发了一场社会革命,他在文中写道:
    想要理解今天的美国社会,你要认识到美国各界良知的反抗对美国发展是多么至关重要,这让美国人开始相信自己可以修复这个在国家政治、经济运转中出现的问题,从而可以让整个国家运转得更好,且无需强行终止国家的发展脚步……

……经过对国家系统的一系列拼拼凑凑的修订——税法、最低工资法,还有各种津贴、保障和相关规定,再加上来自工会的压力以及全新的管理理念——我们已经打破了“工资铁则”(Iron Law of Wages)。事实上,我们几乎实现了将收入从富裕人群到较富裕人群的自动分配。这并没有让国家这部机器停转,反而提高了它的效率。这就好像当一个企业将部分利润投入到自我改善的工作上,该企业往往就可以提高效率。因此,当你把一部分国家收入投入到改善低收入群体的所得与社会地位的工作中,让这一人群也可以购买更多的商品,从而扩大整个市场,从整体来看经济系统就可以运转得更高效。至此,我们就发现了一个新的开放领域:穷人的购买力。

在我看来,这才是所有美国伟大发现的本质,而且这还是一种必然:因为如果你因此为大量原本是弱势群体的人谋取了福利,他们将抓住这一机会,并成为负责任的公民。

我之所以引用这些,是为了说明这场社会革命之后一切正常。
但不可否认的是,曾经的确发生过一场社会革命。在30年的时间里,最高所得税率(Top income tax rates)实际上从0%增加到94%之多。

简单说,以下就是经济平衡作用力在社会贫富两级之间发挥作用的过程:
· 有个人开始创业,而且因此变得富有。
· 周围的人看到后说,“这可真不错!他创立了很棒的公司,他理应变得富有。”这时,周围的人真的很敬佩创业者。
·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创业者的财富也变得越来越多。
· 而财富带来了权力,包括影响监管的权力、容忍公司管理弊端的权利、操纵工资杠杆的权利。
· 这些权力造就了极大的财富,于是低收入的工人开始说,“嘿!你之所以有这些权力只是因为你有钱,而且你的那些财富中有很大一部分并不是因为创新或创造价值所得,而是为了垄断而进行的寻租行为(Rent-seeking)所得。”
· 接着人们说,“你这样做不对,你不能这样做。”
· 但是极端富有的人说,“很遗憾,但事情就是像这样运作的。”
· 这个过程不断重复着。
· 人们变得低落,感到自己毫无价值,还感到整个经济系统都是被少数人随喜好操纵的。
· 终于,人们受够了这一切,自发组成更有力量的团体,并强大到足以带来一些改变,比如典型的工会,并对税收、最低工资提出要求。
· 接着极端富有的人说,“你们这样做不对,你们不能这样做。”
· 但是人们说,“很遗憾,但事情就是像这样运作的。”
再说一次,无论你认为贫富差异是好的还是坏的,无论你支持哪一方,都与这件事本身无关。在本文讨论的范围内,真正重要的是它正在发生,而且它对双方都造成了重大影响。比如,在上世纪80年代早期,真正能通过权力产生影响的一方是工人而非投资者。接着,双方的角色发生了转变,至今40年过去了,与工人相比,那些极具天赋的投资者所享受的恩惠一直在指数级增长。相似的博弈还会不断周而复始,此消彼长。

要点在于,这种权力是暂时的。每当渴望权力的一方终于受够了现状,每当他们联合起来形成足够强大的影响力并夺回这份权力,双方的角色就会再次发生转变。永远不要低估一群目标一致的无权者的力量。
如果你能接受上述前提,那么你也会认为过去40年间发生的事情就是一个大事件。
你肯定听说过收入水平位于金字塔尖那1%的富人又增长了多少财富,也听说过金字塔尖那100个家族到底持有多少财富等等。这些数字已经被重复太多次了,而且这些数字总是被过度包装,从而不断引发刚刚提到的那种“部落本能式”的冲突。
更有趣的是那些处于贫富差距另一端的人,他们心中所想的是,“这样的经济系统是要崩溃的,这根本不能良好运转,我根本得不到机会”——如果历史能作为参考的话——这些念头将不断累积,最终迫使整个系统向另一个方向倾斜。

而且会这样想的人绝不是少数,要知道,人们从来都不会在架空的想象世界中判断自己的生活水平。人们会根据自身的生活状况与周围的其他人进行对比。如果当你周围的人收入提高了10%,而你的收入仍然维持不变,你就会感到很糟糕。这通常是一种很微妙的过程,因为那些拥有更多物质和财富的人会让你提高对生活的期望,通常会促使人们通过承担债务来缩小自己与富人之间的差距。
但我们不能只看金字塔尖的富人又增长了多少财富,也不能只看金字塔底部的人群生活有多么糟糕。正是二者之间差距的变化导致一个人群向另一个人群施压。

问题是,今天美国的贫富差距已经扩大到了一个世纪以来的最大值,甚至可以说是有史以来的最大值。
那么如果金字塔底部的人群开始向上施压,会发生什么呢?
其实这件事正在发生,特朗普、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英国脱欧事件,这些都标志着大多数的心声,“目前的经济系统行不通,我们必须要尝试点新东西。如果你不喜欢我们的决定,很遗憾,但事情就是像这样运作的。”
很多事都会因此发生变化。

目前几乎可以确定地说,美国的教育系统将迎来180度的转变。目前的情况是,想要成为中产或维持在中产圈层中,至少要考取一份大学毕业证书才能得到足够的机会。但是如果没有家人的资助,一名学生就必须肩负足以改变人生的债务,而这样的方式很难维持下去。我完全猜不到这样的学生会迎来什么样的成果。
但是,在未来的30年里,这一局面不可能变成:“所有人都可以在18岁时为了获得教育而办理贷款,而且学费继续以通货膨胀率的两倍增长,结果还皆大欢喜。”这样的教育体系早晚是要崩溃的。

受影响的除了美国的教育,还有我们的政治,而且它也已经开始变化了。关税和财富税(Wealth Tax)只是不同的表现罢了,它们都来自同一个本质:目前有太多选民对现状表达强烈不满。我不知道这种情况何时才能结束,但是回看历史,1920年的联邦政府绝对想象不到1960年的政府经济政策。该时期的转变主要由大萧条和二战引发,但是在该时期发生的持久的社会变革都围绕着另一个大事件发生,那就是镀金时代之后出现的支持低收入人群的事件。也许当时的社会变化会以类似的方式在未来几代人的时间里发生。
对于这些经济事件为什么发生,我们总是可以想到各种各样的解释。但是最有可能解释这一切的大事件就是21世纪初期的贫富差异,这件事将开启未来几十年的一系列变化,正如贫富差距在过去几个世纪带来的影响。

3. 接触信息变得更容易,这填补了那些过去会造成社会漠视的信息鸿沟
1970年,一位名叫卡罗尔·科尔(Carole Cole)的女孩在逃离德克萨斯州一所青少年看守所之后失踪,那一年她17岁。
一年后,路易斯安那州警方发现了一具无法辨认身份的谋杀受害者遗体。那就是卡罗尔的遗体,但当时路易斯安那州警方对此毫无头绪,他们没有可能辨认其身份。接着,卡罗尔的失踪事件淡出了大众视线,那具不明身份的尸体也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仅仅6天之后,有人把这两个寻人启事联系到了一起。
于是,一起困扰警方40年的案件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就被脸书和克雷格列表网找到了破案入口。
哪怕在10年之前,这样的事件还不多见,因此我们也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真正会带来的影响——有好的影响,也有坏的。
上一代人最大的革新莫过于打破了信息的屏障,这种屏障曾经可以把陌生人完全隔离开。

电话和电台曾经也接近过问题的答案,但本质上它们仍然是不同的发明。在其著作《美国发展中的兴衰》(The Rise and Fall of American Growth)中,罗伯特·戈登(Robert Gordon)提醒读者,就在不久前的19世纪末期,足足有75%的美国人还是农村人口,他们既没有电话,也没有邮政服务。当时相邻小镇上发生的事就如同其他星球上发生的事一样遥远。
电话与电台改变了20世纪,并一举打破了这种屏障。但是电话只能用来连接你和你已经打算与之交流的人,至于电台,它不允许你直接与对方沟通。
在过去20年间,尤其是过去的10年间,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历史上的先例。电话拉近了你和亲友之间的遥远距离,而因特网填补了你和世界上任何一位陌生人之间的鸿沟。
也许继二战之后,这是影响最深远的大事件。

这件事的影响力太过于深远,我甚至怀疑没有人确切知道它将带来怎样的改变。但我想提出几点看法。
TechCrunch(暂译为“科技尝鲜”)网站的创始人迈克尔·阿灵顿(Michael Arrington)最近在文章中写道:“我认为推特正在拉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我也开始思考是不是人群中的一半人其实一直很讨厌另一半,只不过是推特出现后大家才认识到这一点罢了。”这个想法很好,可以让我们重新注意到几个极易被忽视的事情:

1. 所有人都从属于某一种“部落”。2. 有时,部落与部落之间是完全不能互相认同的。3. 如果不同的部落选择保持彼此间的安全距离,这并不会引发什么问题。4. 随着互联网发展,它将确保部落之间再也不能维持安全距离。

当然,你应该对不同观点都保持开放态度,这很必要。但是,当某个部落坚持且不容动摇的基本观点突然暴露给其他不同的部落,这个部落的人会惊讶地发现他们认为神圣的东西并不是全宇宙通行的真理。特别是那些涉及到政治的观点往往是相当极端的,但是,过去10年间发生的事情其实只是因为互联网掀翻了固有思想的温床。
互联网的另一个改变是动摇了英才教育制度(Meritocracy)。事实上,原本那些不可能拥有话语权的人可以在一夜之间就拥有最广泛的话语权。匿名博主杰西·利佛摩(Jesse Livermore)发布的那些绝妙的投资分析比一家顶级投资银行的核心部门发布的投资分析还多。仅仅2年前还没有人知道尼克·马吉里(Nick Maggiulli)是谁,而且他也还没进入金融行业,但如今他的投资分析文章获得的关注比那些主流经济新闻媒体得到的关注还要多。

事实上,履历至上主义(Credentialism )正在逐渐瓦解。我并不在乎你是谁,也不在乎你的职称是什么。只要你有个绝妙的想法,我就想听一听。当然了,这种情况的反面也相当危险,因为当一个疯狂的人狂叫不止,往往能引起大众的注意。但是,当你消除信息的屏障,你会发现有才华的人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未来会有成千上万的迈克尔·杰克逊、史蒂芬·金和托马斯·爱迪生脱颖而出,如果放在其他的时代,他们很可能会被埋没。
第三个改变在于,如今想要隐藏某些信息变得更难了,另一方面,虚假的信息、具有煽动性的信息往往更容易大肆传播。我不知道该如何调和这一矛盾,但是你会发现我们到处都能看到相关的例子。
客户评论能产生的正面影响远远超过了美国商业改进局(Better Business Bureau)在过去能做到的一切努力,但是虚假评论又带来了20年前想象不到的全新挑战。杰夫·贝佐斯曾经指出,随着消费者获取的信息越来越多,商家应该“把大部分经历、关注与金钱都用于生产更好的产品,或提供更好的服务,而只用其中的一小部分来宣传”。

当然了,与此同时我们也看到垃圾邮件仍然大行其道,因为它仍然有效。也许互联网让我们获取了更多信息,但同时也让我们更容易受骗,我们很难准确区分二者。正因为互联网上既有真相又有虚假,这两个极端造成的影响力让互联网成为了又一个大事件。
你可以无穷无尽地继续讨论关于互联网的话题。比如,依我看,未来几代人的婚姻一定会因为网上交友而产生极大的改变;在线教育也一定会迎来蓬勃发展。而地缘政治也会因为互联网而面临一对有趣的矛盾,它不仅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脆弱(想想推特外交吧),同时,它也会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紧密,因为全球市场,国与国之间的依赖会更牢固。

再想想看,未来某一次总统竞选的候选人都从高中时起就在使用社交媒体,那么这种竞选一定会面临某种规则性问题,因为所有人都会在那个年纪发布一些自己会后悔的东西。这样的总统竞选看起来一定极为有趣,不仅让人灵感迸发,也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世界总是被各种后续发生的事件推动着,但只有少数事件才能引发绝大多数的后果。这也是投资中最重要的一个概念,在这一生所得的回报中,占大部分的可能只是少数的投资。
这样看来,历史并不复杂。第二次世界大战、第一次世界大战、美国大萧条几乎引发了20世纪所有的重要事件。而工业革命与美国内战几乎引发了19世纪所有的重要事件。
人口结构改变、社会不平等加剧,以及接触信息的鸿沟变小,这些都会在未来几十年里带来巨大的冲击。至于这些大事件会怎样结束,这个故事后人会讲述。但是当这些故事纷纷落幕的时候,我们应该更清晰地认识到它们是如何开始的。

文/Morgan Housel

译/红玉之瞳

校对/女仆长&女仆姐&女仆妹

原文/www.collaborativefund.com/blog/three-big-things-the-most-important-forces-shaping-the-world/

本文基于创作共同协议(BY-NC),由红玉之瞳在利维坦发布

文章仅为作者观点,未必代表利维坦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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