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晒霜可能会破坏珊瑚，去海边玩还能怎么防晒？

2018年，帕劳共和国为了保护珊瑚礁，限制销售和使用含有10种不同化学物质的防晒霜和护肤产品。许多人骤然发觉，原来我们日常使用的防晒霜和护肤品，其中的化学物质竟会对珊瑚礁造成伤害！

疫情退去后的第一个夏日即将到来，不少人正在计划海岛旅游。你准备的防晒霜会伤害珊瑚礁吗？什么防晒霜才能放心地带去海滩？

珊瑚礁，不仅是珊瑚

首先要说明的是，当我们在说保护珊瑚礁的时候，受保护的不仅仅是珊瑚这一类物种，还有整个复杂的珊瑚礁生态系统。

超过4000种鱼类栖息于珊瑚礁｜Fascinating Universe / Wikimedia Commons

珊瑚礁占据的海底面积虽然不到1%，却为多达25%的海洋生物提供了庇护所。珊瑚礁宛如陆地上的热带玉林，不同的珊瑚就像是雨林里的高树和草地，而五彩的热带鱼、挥舞着一对钳子的小螃蟹们，则是这片海底森林里的居民。当陆地森林被砍伐，林中野兽将流离失所，饥肠辘辘；珊瑚礁一旦被破坏，穿梭于珊瑚之间的海洋生物也将同样无家可归。

现在，这片复杂又脆弱的生态系统，正面临着史无前例的巨大危机。最大的危机来自全球变暖——被异常升温的海水长时间浸泡，珊瑚虫会失去共生藻显得“白化”。这不仅仅是颜色的问题，长期失去海藻的珊瑚虫将会因为饥饿而大面积死亡，无法再生。

白化的珊瑚礁｜Acropora / Wikimedia Commons

在气候变化的当下，世界范围内的珊瑚礁面积正连年缩小，极难靠自然再生达到生态恢复；生活在珊瑚礁之中的热带鱼等海洋生物，其多样性也同步减少。

随着珊瑚大规模白化事件不断发生、相关的研究增加，人们开始发现，防晒霜等日用品中的某些化学成分，正在不知不觉中对已经日益衰退的珊瑚礁生态系统加深伤害。这些研究从专业的角度看来，可能依然存在或多或少的不足之处；但出于对珊瑚礁的保护，位于西太平洋、依赖珊瑚礁生态系统带来渔业和旅游经济的的岛国帕劳颁发了“防晒霜禁令”。

认准10种禁用成分

帕劳的“防晒霜禁令”，主要是禁止含有以下10种成份的防晒霜：

10种被禁用的防晒霜成分

[1] 氧苯酮（二苯甲酮-3）

Oxybenzone (benzophenone-3)

[2] 羟苯乙酯 Ethyl paraben

[3] 辛氧酸酯（甲氧基肉桂酸异辛酯）

Octinoxate (octyl methoxycinnamate)

[4] 对羟基苯甲酸丁酯 Butyl paraben

[5] 氰酸苯丙基烯酸辛酯 Octocrylene

[6] 4-甲基苯亚甲基樟脑

4-methyl-benzylidene camphor

[7] 对羟基苯甲酸苯甲酯 Benzyl paraben

[8] 三氯生 Triclosan

[9] 对羟基苯甲酸甲酯 Methyl paraben

[10] 苯氧乙醇 Phenoxyethanol

除了帕劳，老牌度假胜地夏威夷也跟进宣布了类似的禁令，维尔京群岛（US Virgin Islands ）、荷兰加勒比岛博内尔岛（Bonaire）等也开始行动。

帕劳有340座岛屿和大量珊瑚礁｜Luka Peternel / Wikimedia Commons

这些禁令针对的是对海洋生物有害的化学成分，绝非一棒子打死所有的防晒霜；不过，随着未来研究的深入，可能还会有更多对海洋生物也有威胁的成分被加入禁令。

这些成分，在防晒霜里可以起到一定程度的吸收紫外线、抗菌防腐等作用，但它们同时也在影响海洋生物。这些成分中有的是紫外线吸收剂，它们通过光化学吸收紫外线，但却会转化形成对海洋生物有害物质；有的则是进入海水中，被海洋生物富集于体内造成危害。

例如，氧苯酮会进入珊瑚细胞内，破坏珊瑚DNA，使其无法正常发育，也可能会导致珊瑚受精卵无法正常发育，杀死珊瑚幼虫——换句话说，不仅伤害现存的珊瑚，也将遗祸无穷。

海岛观光让这些化学成分进入珊瑚礁区域｜Pixabay

而且，不仅仅是防晒霜，我们日常使用的护肤品、清洁洗剂中，很大概率也含有这些化学物质。它们难以被现代城市污水处理厂完全去除，很可能通过水循环进入大海。如同近年引起关注的微塑料，关于这些化学成分，目前已有研究称在世界范围内的各种鱼类体内，发现了紫外线吸收剂的存在，极有通过食物链富集产生未曾预料的长期影响。

别让珊瑚礁成为水下“寂静的春天”

试想一下，当假期来临，在人挤人的海水浴场和沙滩上，众多游客全身涂满防晒霜，惬意享受日光浴；但在海面之下，珊瑚礁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在过去千万年的岁月中，众多海洋生物面对的自然环境更加稳定；但在近代短短数十年百年内，它们却突然要面对这般高浓度、过去从未出现的新式化学物质，再加上气候变动、海水暖化带来的大规模打击，可谓是雪上加霜。

大堡礁发生的珊瑚白化事件｜Oregon State University

我们或许无法评估，禁用这些化学成分为珊瑚礁带来的益处，到底能弥补多少全球变暖对珊瑚礁带来的伤害；但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件大多数人力所能及、且确实会带来益处的事情。

在挑选防晒霜的时候，可以尽量选择那些带有“海洋生物友好”、“不含紫外线吸收剂”、“reef-safe”字样，或是带有保护珊瑚图标的防晒霜产品；如果你愿意为此付出更多的时间，也可以拿着这份禁用化学物质清单逐个比对成分。

某款防晒霜上的“海洋友好”标志，不过国内的产品大多还没有这类标志

当然，除了防晒霜，我们其实还有更多选择。市面上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采用防晒材质的服饰和遮阳产品，从物理方面进行防晒，不论从防晒效果还是减少皮肤负担上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如同《寂静的春天》，过去我们反思化学农药对自然的伤害，如今我们开始重视日用品对环境的影响，减少对非环保化学物质的依赖。而这更有可能成为一次思考与自省的契机，我们该如何利用现代科学，寻找或是开发对人体和其他生物以及自然环境都安全的产品。

别让珊瑚只留在现在｜Toby Hudson / Wikimedia Commons

又是一个夏季的到来，各地旅游业逐渐迎来复苏。出游在外享乐的同时，切勿忘记保护我们当下以及未来所享受的自然。

作者：千野

编辑：麦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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