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丑！好臭！你没看错，我说的是兰花

兰花大家都很熟悉，比如这个：

春兰（Cymbidium goeringii），图片来源见水印

什么，你说并不熟悉？那看看这个：

第五套人民币1角硬币背面，图片来源 cbpm

作为中国十大名花之一，兰花给人的印象或是高洁典雅，或是艳丽芬芳，总之是非常美好的形象。不过，今天我们可不是要欣赏兰花的美丽，而是要挖一挖兰花的“黑”历史，保证颠覆你对它们的传统印象。

01

这么丑，真的是兰花吗？

兰花是兰科（Orchidaceae）植物的统称，身为两大开花植物科之一（另一个是菊科），兰花家族人丁兴旺。目前，公认的兰科植物约有28000种，如果算上园艺家培育的园艺品种，那更是数不胜数。

恩斯特·海克尔手绘中的兰花，图片来源 Wikipedia

要说这些兰科植物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它们的花结构复杂，变化多样。通常，兰花的花由花瓣、萼片、合蕊柱、子房及花柱构成。其中，花瓣常特化形成一些特殊结构，比如唇瓣（唇瓣是兰花最具变化的结构）。

兰花结构示意图，图片来源见水印

丰富的结构变化赋予兰花多变的花形，它们的花几乎都赏心悦目，惹人喜爱。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去年新发现的一种兰花（对，是去年才发现的新物种），它就长这样：

去年新发现的一种兰花，图片来源参考文献[1]

是不是和印象中的兰花截然不同？这位兰科新成员名叫Gastrodia agnicellus，喜阴，生长于马达加斯加潮湿的常绿林中。发现它可不容易，因为这种兰花附生生长在树的基部或腐殖质中，整株植物几乎全被落叶和腐殖质覆盖，仅在开花或结果时才会有一小部分短暂露出地面。

Gastrodia agnicellus全株及花，图片来源参考文献[1]

既然常年不见光，不必进行光合作用，那叶子对它们来说自然也没什么用了，所以它们根本不长叶子。没有叶子，营养就不能自给自足，因此，这种兰花整个生命周期中都需要依靠特定的菌根供给营养。再看它们的花，钟状萼片融合在一起，颜色是橙棕色，肉质感十足，看上去好像已经腐烂发臭，倒是和生活的环境很搭（毕竟生活在腐殖质中）。

然而，这样的花居然可以散发出玫瑰的清香（原文是musk rose-like scent）？这……还真有点反差萌呢。

02

兰花也能散发出肉味，不过是腐肉

虽说颜值堪忧，但Gastrodia agnicellus至少气味芬芳，有些兰花可就没那么好闻了。对，说的就是你，棘唇石豆兰（Bulbophyllum echinolabium）。

棘唇石豆兰，图片来源 Wikipedia

棘唇石豆兰是石豆兰属成员，野生植株生长于印度尼西亚原始森林中的树干上，是附生兰。所谓附生兰，指的是株体附着在树干或岩石上生长的兰花类群，它们通过气生根从空气中吸收水分和矿物质，生长不依赖泥土。比如大家熟悉的蝴蝶兰（Phalaenopsis aphrodite Rchb. f.），就属于这一类群。

蝴蝶兰，图片来源见水印

或许是因为靠香味“招蜂引蝶”竞争压力太大（毕竟这么做的植物太多了），棘唇石豆兰另辟蹊径，吸引逐臭而居的蝇类（及其他食腐昆虫）帮忙传粉。想想蝇类活跃的场所……棘唇石豆兰的“花香”多么臭名昭著就可想而知了吧。

它们散发出腐烂尸体的臭味（也有人形容像臭咸鱼味），再配合暗粉红色的花朵和猩红色、毛茸茸的唇瓣，还真有些像一块腐肉，难怪不少食腐昆虫上当。

棘唇石豆兰毛茸茸的唇瓣，图片来源见水印

03

天生诈骗高手

如果说外貌吓人、气味恶臭只是个别成员的问题，那下面这点可以说是许多兰科成员共同的“黑点”。那就是很多兰花都是诈骗惯犯。

据统计，超过1/3的兰花采用欺骗手段诱使昆虫（及其他传粉动物）为它们传粉，却不提供任何实际报酬[2]。

为了欺骗昆虫，兰花也是煞费苦心，不断调整花的颜色、形态和气味，只为骗到免费劳动力。

其实，植物和传粉动物之间最普遍的关系是互利关系（mutualism），这种模式我们非常熟悉了，常见的就是动物为植物传粉，植物提供花蜜作为报酬。

木蜂从昙花中采集花粉，图片来源 Wikipedia

欺骗性兰花呢，它们就常常利用这种已有的传粉关系，或者利用昆虫的交配、产卵、筑巢等行为，将“天真”的昆虫玩弄于股掌。

“骗子”兰花行骗的策略主要有食源性欺骗、性欺骗、产卵地拟态及栖息地拟态等几种，下面我们就来历数兰花的罪行。

食源性欺骗

食源性欺骗很好理解，就是兰花（通过气味、颜色等）向昆虫发出信号，说这儿有的是花蜜，等昆虫忙忙碌碌完成授粉工作，却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根本没有报酬。杓兰属（Cypripedium）中的不少成员就深谙此道，比如离萼杓兰（C. plectrochilum）。

离萼杓兰，图片来源见水印

性欺骗

性欺骗就是兰花（通过发出假的雌性昆虫信息素和形态信号）伪装成雌性昆虫，诱使雄性昆虫前来交配，实则是替兰花传粉。例如，眉兰属（Ophrys）的一些成员唇瓣长得与某些蜂类的雌蜂非常相似，借此诱骗雄蜂前来传粉。

角蜂眉兰（Ophrys speculum）模拟一种雌性土蜂（Dasyscolia ciliata），吸引雄性土蜂为其传粉，图片来源Wikipedia

产卵地拟态

采用产卵地拟态的兰花会根据昆虫的产卵行为，伪装成适宜的产卵地（比如腐败的动物尸体、粪便和真菌的子实体等），把昆虫骗过来，帮自己完成传粉工作。兜兰属（Paphiopedilum）的一些成员就精于此道，比如紫纹兜兰（Paphiopedilum purpuratum），它就是通过模拟黑带食蚜蝇（Episyrphus balteatus de Geer）的产卵地骗雌蝇前来产卵，顺便为自己传粉。

紫纹兜兰，图片来源《中国最美野花200》，重庆大学出版社

除了上述这些比较典型的欺骗行为，兰花还能拟态蚜虫的报警信息素、发出植物绿叶挥发物等等，可谓是将行骗技能点到满点。

呃……想不到兰花家族这么乱，想问兰花一句，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参考文献：

[1] Hermans J. GASTRODIA AGNICELLUS[J]. Curtis's Botanical Magazine, 2020, 37(3).

[2] 任宗昕, 王红, 罗毅波. 兰科植物欺骗性传粉[J]. 生物多样性, 2012, 20(03):270-279.

[3] 农业大词典编辑委员会. 农业大词典:[M]. 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 1998

[4] [英]克里斯托弗·布里克尔.世界园林植物与花卉百科全书:[M]. 郑州:河南科学技术出版社, 2005

[5] 马晓开. 兰科兜兰属欺骗性传粉系统的进化[D]. 中国科学院大学, 2015.

[6] 刘小林, 孟祥志. 花与生物传粉者适应机制综述[J]. 生物学教学, 2019, 44(01):62-64.

审核专家：冉浩，知名科普作家。

END

蝌蚪五线谱原创文章/转载注明来源

责编/心与纸

本文链接：https://www.bjjcc.cn/kepu/43453.html，文章来源：科普之家，作者：蝌蚪五线谱，版权归作者所有，如需转载请注明来源和作者，否则将追究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