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料用代糖，就一定健康吗？

提到甜的东西，第一个浮现在我们脑海里的肯定是糖，人类摄入糖一方面是为了补充能量，另一方面则是享受甜味带来的快感。可是，慢慢地“糖”和“龋齿”“肥胖”“高血糖”等建立起了明确的联系，过多摄入糖类就会引发各种疾病。代糖甜味剂应运而生，早在上世纪50年代就已经推出了代糖的减肥饮料了，现在超市里标“零糖”“零卡”“零能量”标签的代糖食品和饮料琳琅满目。

那么，代糖究竟是什么？真的像商家宣称的那么健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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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味剂与代糖

想要弄清楚什么是代糖，就要从甜味剂的分类说起，甜味剂指的是能给予食物甜味的物质，根据是否可以产生热量给人体提供能量，甜味剂可分为营养性甜味剂和非营养性甜味剂。

营养性甜味剂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给人体提供能量，主要包括糖类和糖醇。糖类是为我们人体供能的主要来源，每克的糖可产生约4kcal的热量，生活中常见的糖类甜味剂有葡萄糖、果糖、乳糖、蔗糖、麦芽糖等；另一类的营养性甜味剂——糖醇，包含木糖醇、山梨糖醇、麦芽糖醇等，也可以为人体供能，释放的热量约是糖类的一半，每克糖醇可产生2.1kcal的热量。

非营养性甜味剂也包括两类，一类是天然来源的如甜菊糖苷、罗汉果苷等从植物中提取的甜味剂；另一类则属于人工合成的甜味剂，常见的这类甜味剂包括阿斯巴甜、三氯蔗糖（蔗糖素）、糖精、安赛蜜、纽甜等，这类甜味剂的特点是几乎不含热量，但甜度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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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甜的物质Luguname

到底能有多甜？

糖精是最早的人工合成的甜味剂，它诞生于1878年，它的甜味是蔗糖的350倍。在物资匮乏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糖精销量惊人，随后却被认为有致癌的风险，在1977年就明令禁止使用了，直到1991年，研究人员发现糖精并不会导致癌症，于是被用来当做减脂餐或糖尿病患者食用的甜味成分。

还有一种非常非常甜的甜味剂叫纽甜，它的成分是N-[N-(3，3一二甲基丁基)-L-α-天冬氨酰]-L-苯丙氨酸-1-甲酯，甜度可达到蔗糖的8000倍以上。蔗糖的8000倍到底有多甜呢？作者好奇买了一罐纽甜，当打开这罐甜味剂的时候，仅仅在罐口闻了一下，嘴里就感觉到了甜味，并且这种甜味持续了整整10分钟。据说一小勺纽甜的甜味，可以承包你一年所食用蔗糖的甜味！

作者买的纽甜（来源：作者拍摄）

当然，纽甜还不是世界上最甜的物质，世界上最甜的物质是一种叫Lugduname物质，它是1996年在法国里昂大学被研制的。Lugduname 的甜度大约是蔗糖的 22万到 30万倍，但它目前还没用作食品的甜味剂。

Luguname的结构（来源：wikim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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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糖也会影响血糖？

传统印象中，人工合成的甜味剂一般不会被人体吸收降解，怎么吃进体内就怎么排除，不会对血糖浓度造成影响的。但早在2014 年，研究人员发现小鼠摄入糖替代品后微生物组的变化与血糖反应之间存在联系。最近一项发表在《细胞》杂志上的学术论文表明，非营养性甜味剂会影响人体血糖水平。

人工合成的甜味剂对血糖的影响（来源：参考文献1）

以色列的研究人员发现人工合成的甜味剂会影响人体代谢葡萄糖，从而导致血糖的变化。他们招募了120位志愿者，并将他们分成6组，其中4个作为实验组，在摄入葡萄糖的同时分别让他们吃常见的四种代糖，分别是糖精、阿斯巴甜、三氯蔗糖、甜菊糖，每位志愿者的摄入量均低于FDA准许标准，让第五组志愿者只吃等量的葡萄糖，第六组则什么也不吃。试验的周期为两周，每天研究人员都会通过血糖仪对志愿者们的血糖水平进行跟踪。

实验结果如何呢？科研人员对持续采集到的数据进行分析，他们发现与只吃葡萄糖的第五组志愿者相比，摄入糖精和三氯蔗糖的志愿者的血糖有显著升高的现象，但当停止摄入以上两种甜味剂后，志愿者的血糖又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人工合成的甜味剂又不会被人体消化代谢，是怎么影响人体血糖的呢？老鼠和人类类似，消化食物和从食物中提取能量的能力不仅取决于我们人体本身的基因，还取决于“住”在我们消化道内的数万亿微生物的活动，这些微生物统称为肠道菌群或肠道微生物组。

研究人员将志愿者的粪便移植到无菌鼠的体内，为的就是让无菌鼠拥有志愿者的肠道菌群。研究人员对小鼠的血糖升高的情况进行监测，发现这些非营养性代糖会通过改变肠道菌群的种类和数量，发生改变的细菌负责指导糖类的代谢，会将糖类转化为能量或储存在体内。若菌群发生了改变，人体“处理”葡萄糖的能力会受到影响，让血糖波动变大，从而使血糖升高。

当然研究发现也不是所有人的血糖水平都会受到代糖的影响，在实验组中选取了7为志愿者，只有其中4位在摄入非营养性甜味剂后血糖会有升高，在小鼠上的试验结果也是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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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代糖并不像人们一开始认为那样，代替了糖类的甜味却不会给人体造成影响，而使用代糖代替糖类并不能就代表健康，市面上的各种打着“无糖”“零脂”“零卡”标签的饮料“刺客”层出不穷，对于食品安全，我们需要做的是在购买食品前，一定要仔细看一下成分表。

但是，如果你实在是戒不掉“肥宅快乐水”，必须要在“真糖”饮料与代糖饮料之间做出选择，那么相比龋齿、肥胖等疾病带来的危害，还是选代糖饮料好一点。

参考文献：

【1】 Suez J, Cohen Y, Valdés-Mas R, et al. Personalized microbiome-driven effects of non-nutritive sweeteners on human glucose tolerance[J]. Cell, 2022, 185(18): 3307-3328. e19.

【2】 Brown A. Artificial Sweeteners: Friend or Foe to Your Microbiome[J]. Microreviews in Cell and Molecular Biology, 2018, 4(1).

【3】 SWEETENERS C O F A, BANE B O R.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harmacy[J].

【4】 https://en.wikipedia.org/wiki/Lugduname

作者 | denovo

审核 | 张 娜 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 副研究员 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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